Tuesday, January 23, 2007
[馬祖‧台灣] 一元
Matsu, Taiwan
在島上西望,縱使天候不佳、雲翳四佈,大陸卻仍在視線不遠之遙,幾艘大陸漁船,泊在兩岸間約莫是在下網。
我和民宿老闆閒聊,說是距此處幾百公尺之遙,在戰地政務終止前設有一播音站,旨在以巨型擴音喇叭向對岸人民宣傳喊話。心戰效果如何不知,但是每當順風播音,播音站周遭的島上住民無不甚受其擾,苦不堪言。
我向他言及小時候的傳單經驗。那時,家裡務農的小學同學每每在田中拾及大陸空飄氣球自空殞落灑下的一地傳單。這「共匪傳單」上一式是對岸人民豐衣足食、享用著美好大餐的照片,旁邊自然是刻板宣傳的標語及內容,一種可笑但認真的虛假。拾獲這傳單,可是大事一件,老師規定繳回一張可兌一元,一整袋的傳單,便是這位同學一整年的零用錢。而身為麻吉同學的我,總靠同學的兩三張施捨而也有了當日的零食小本。
年紀幼小的我們,對於傳單內容本無興趣,只要給錢,老師千交代萬交代的不可看不可傳閱,都覺多此一舉。
我半笑著回溯著我的記憶。民宿老闆沒有表情,只說在當年,對岸打傳單到馬祖可不用空飄氣球,而是一顆顆鋼彈載運砲打而來,殺死了多少人。沒有很多的一元,沒有事後回想的笑意。
Monday, January 22, 2007
[馬祖‧台灣] 福禍
Matsu, Taiwan
隆冬,馬祖。
我搭著公車在南竿島各景點幾乎都走了一遭,冷清清的街道、冷清清的天后宮與北海坑道、冷清清的馬祖村、復興村、仁愛村,我在臨海不遠的無數破墟與小徑中行走,最終,才在離機場不遠的馬祖酒廠遇到其他觀光客。
卻是藉小三通來自福州的觀光客。
酒廠的人員,原先以一種特別且難辨認何方口音的國語與我對談,待這群大陸觀光客入得酒廠大廳,雙方開始以福州話(事後問之)對話起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裡是台灣之遙、福州之濱,馬祖,所謂連江縣,原在地緣上更為親近近港的福州,福州話,才更是此地文化之源。若非上世紀幾番的政治地震,這個蕞爾小島,其實只是大陸邊緣的一個小嶼,與大陸有難以撇除的相生相繫關係。因為政治而導致的斷絕,是那麼地戲劇且綿長。如今,又過幾十載,我來自台灣,既熟悉又陌生,感覺身處本地又似異地,這異風,絕不僅是看到全島色彩、型模皆不同於本島的大大小小廟宇而已。
我不禁要想:廿世紀初,這裡的人過著怎樣的生活?一世紀的鉅變,究竟讓馬祖人更往前或往後?歷史的大破大立,從來可否判斷是福是禍?
Sunday, January 21, 2007
[奧地利] Cafe Schottenring
Cafe Schottenring, Vienna
在維也納的咖啡館,總是閒適,總是柔緩。尤其冬季進得室內,一杯香濃的維也納Melange咖啡、一份小開數的當地報紙,就是至高享受。若有現場音樂演奏,燈暖樂揚,總是「一室溫馨」這成語的最傳神表達。三五好友圍坐閒話、笑語喧闐,待會出了Cafe面對外頭漫天白雪也都不怕,心底胃底一股沸揚的暖意豈止驅寒化邪?
Saturday, January 13, 2007
[台灣] Melange‧台北
Taipei, Taiwan
欣聞台北開了第一家奧地利咖啡館(Baumann’s Kaffee),自然得趕快前往品嚐,能在故鄉喝到道地的維也納咖啡,自然是生活在當代的台北人獨有的特權。這維也納咖啡,我被迫戒了將近一年,如今有機會乍然開癮,就像荒島一年突見一桅船緩緩泊港般興奮。
品鑑咖啡館道地與否之重要指標—Melange咖啡,價位比維也納稍低,然而味道、奶泡,乃至維也納特有的小鐵盤、玻璃杯全都俱全,縱然Sogo新館氣氛稍微擁擠嘈雜,縱然侍者多半年輕且明顯經驗不足,眼下也不該抱怨太多。不時,我將眼睛閉上,莫管耳邊過於喧囂的人聲,那維也納咖啡館特有的悠適氣氛,倒也回來五六分。何況,願意的話,再點份地道的沙河巧克力蛋糕(Sachertorte)或者蘋果捲(Apfelstrudel),滋味乘著舌尖鑽入記憶深處翻攪一趟,這維也納咖啡館夢就做得更全了。
倒是同樣的奧地利名菜炸豬排(Schnitzel)做得完全走味,肉小、粉異,顏色不黃不誘人涎、沒有酸菜沒有沙拉,高昂的價位嚐起來卻還不如在維也納隨處可見的平價炸豬排連鎖店Schnitzelhaus之任一單品。
也罷,在咖啡館,誰吃那油膩的炸豬排來著?
一起到台北的維也納咖啡館喝杯咖啡吧?
Wednesday, January 10, 2007
[馬祖‧台灣] 說新語
Matsu, Taiwan
北竿島的芹壁村,許多老厝牆上仍然嵌著許多舊時標語牌示,是那種在台灣已不常見的、或者就算提及也是反諷挖苦意味居多的昔時口號:「解救大陸同胞」、「蔣總統萬歲」、「爭取最後勝利」、「光復大陸」…
戰地政務自九零年代中期終止以來,島上變化不可說不快,例如南竿北竿島上的7-11便利商店,地震央心般層層往外垮損了周遭灰樸的戰地店家生態;例如駐地軍人已精實到當年的十分之一,街上歡樂的觀光客逐日取代嚴肅的迷彩軍人。海軍服役當年上過素直無華的東引島,異風十足讓我近十載來一直印象深刻,如今再見馬祖景致,覺得自己還是來晚了。
例如,對於某些當年遺下的戰地標誌史蹟、碉堡古砲,其實我不大確定是舊時真蹟抑或事後偽作。大概,我曾在九份的擦踵磨肩中受過太大驚嚇;大概,我的脆弱的信任心在看過平溪、十分的無數的偽古店家後早被徹底摧毀。
大概,在這個複雜環境下養成的世故心態,讓我已經無法面對單純的馬祖。
「解救大陸同胞」,是新語或舊標?
Wednesday, January 03, 2007
[奧地利] 皇驛
Kaiser Pavillion, Hietzing, Vienna
建築大師奧圖華格納(Otto Wagner)在十九世紀末為皇族打造的專屬車站,鮮明的青年藝術風格(Jugendstil),在麗日下媚態盡展,攀附外牆的銅鑄的綠藤在吸取陽光後彷彿也與葉綠素融合積極往上茁長,葉影烙在雪白的牆上形成極大卻美麗的反差。
只可惜,皇帝前後只用了兩次,帝國便殞落了。
孤單的車站,如今清冷地立在麗泉宮屬地旁,橫跨三世紀,本來該是倍受榮寵的皇族車站,一問世卻暗淡至今。末代的皇帝,末代的皇驛,幽長的嘆息附身不去。
Tuesday, January 02, 2007
[奧地利] 化外
Monday, January 01, 2007
[奧地利] Happy New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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