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y 31, 2007

[台灣] 老之已至





Taipei, Taiwan

新年前夕,我在國家音樂廳聆賞由NSO與幾位聲樂家共同擔綱演出的雷哈爾的輕歌劇「Die lustige Witwe(風流寡婦)」。這齣於百多年前 (1905) 在維也納推出的作品,一上演即成傳世名作。儘管故事內容簡單到幾近童稚,儘管音樂的形式與舞台的表演就如多數的輕歌劇走的是極其通俗的路線,在該劇「以不一樣的方式度過跨年之夜」的促銷之詞下,果然也提供了跨年夜裡輕盈喜悅的美好氣氛。

舞台上,表演者極盡職地傳遞該輕歌劇該有的愉悅神髓,我在熟悉的樂曲中不時笑了開懷,因地制宜式的演出方式,有些意料之外的笑料。在即將進入2007年的前一刻,台上台下共同倒數,然後在凌空而灑的滿廳的瑞氣彩條中進入新的一年,快樂的笑聲盈滿華麗的表演廳。

劇閉,信步踅到國家戲劇院廊下的迴廊咖啡館,夜還未深,咖啡館趁著年夜卯力迎接人客。品著溫熱的卡布其諾,遠處的台北101大樓在涼風中遙遙可望,我知道,在那棟大樓的周遭,此刻大概擠滿了幾十萬跨年倒數人潮還在互相磨蹭。不過幾分鐘前,大樓四圍煙火燦爛通明。

正為自己這涼快爽易的跨年方式得意著,幾日後告知居住在該輕歌劇源生地的奧地利籍朋友此事,得到的反應卻是:「你老了!」

追問原因。概在奧地利,聽輕歌劇原本就以中老年人居多,「在跨年夜聽輕歌劇,更絕對是只有老人家才會做的事!」朋友說。

哈哈,我大笑幾聲。無奈地承認自己的老之已至...

Monday, May 07, 2007

[台灣] 女王頭之左




Yehliou, Taipei County

如果我沒有記錯,上回來到這裡,身高只有一百上下,我身著約莫在七零年代甚為時髦的大領紅襯衫與可笑的藍布牛仔裝,與母親在女王頭側一左一右,相視而笑。

那張照片,父親所攝,即便是黑白照,奇怪我清楚記得身上鮮豔的紅藍色,以及女王頭附近的土色世界。我清楚記得,那個有雙親衛侍寵愛的安全氛圍。

闊別近三十年,我又來到這裡。三十年間,女王頭如同哥本哈根的美人魚像般,被幾多人士惡意潑漆擊損;三十年間,我的身高不斷抽長、經驗不斷拓展,從這個國家移到那個國家,穿壞換棄的鞋不知有幾十雙,寫字謄稿、閱讀電腦,將心情翻修整頓、把哪部電影又重看了幾遍,我在十七歲那年又穿過另一套讓我看來依然愚蠢無比的牛仔裝,近來頻頻把小時候吃的香蕉乾氣味在夢裡又溫習了幾回。

再回到女王身邊,前面搭起了木棧道,女王不准觸摸,母親也不在了。

Thursday, May 03, 2007

[新加坡] 熔爐




Singapore

我在地鐵上,周遭一群約莫中學年紀的學生,以腔調濃重但極其流利的新(加坡)式英語快樂地聊天打屁著。仔細一看,年輕人中有華人臉孔、印度臉孔、馬來臉孔,也就是,不管原族母語為何,在新加坡,眾族似乎找著了一個語言上的平衡。地鐵的各式告示,自然也以英語、華語、馬來語與印度語作了相關標示。

是我的觀察還不夠長久不夠深入?至少,幾日下來,我沒在此間報章上看到族裔間無情的政治傾軋、沒在電視上看到政治人物跳樑般地不斷出糗。

我總是在想,如果,一個族裔紛紜迥異的國度眾人都能和諧相處,何以在不遠處的台灣島上,族裔相同的住民卻是恆常刀光血影、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