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February 19, 2009

[美國] 偽人生



Hollywood, USA

小時候逛位在外雙溪畔的中影文化城,對於城內古式建築處處,還有武俠劇組在場圍欄錄影、古裝人物來去走動,直覺萬分新鮮與不可思議。同一日還走了也在不遠處的寶藏滿山的故宮博物院,不料印象最深者竟是文化城,我與電影緣分之深應是其一,能夠看到活生生的名演員在眼前作戲大概也是其一。

及至走了一趟環球影城,才知原來影城之極致經營可至如此,撇除那些以電影場景為基調設計出的聲光俱佳的遊樂設施外,這影城還頗具誠意地展示了許許多多我們觀之聽之習之的電影電視是如何地被完成,那些音效、聲光、佈景、大水猛火、厲獸疾車是如何地被產出具像,那個不存在的世界是如何一點一滴的漸漸成形。

一個占地寬廣的室內影棚,厚重的隔音門內根本就是一座工廠,複製與再造出許許多多的近無破綻的場景建築。而一個個的故事,就在其中被演繹被釋放,再被錄製與發送到世界許多地方。

電影與電視,為求收視之故,多是採擷、誇大與渲染後的人生,高潮迭起、鮮有冷場,這個我們原已知道。只是,參觀了影棚,我才發現了其打光技巧,讓棚內景致幾可亂真,你幾乎以為窗外就是陽光恁好的大白天、就是一座川流忙碌的城市,原來劇組人員不需出門,就可複製模擬出地球任一端的任一場景。回頭想及近日偶看的ㄧ齣影集,每每帶到廚房一景,窗外總是陽光佳好,白燦燦的光投進屋內總讓生活看來像是樣品屋的美好,你幾乎就要受騙了,原來劇中的人生非必要沒有陰天、雨天、雪天,完全只要讓觀眾在不知不覺中看演員們在永遠的白天中盡力搬演一個個的故事高潮。

終究,電視電影的人生不是人生,太寄情其中的人們終須體會。

Sunday, February 15, 2009

[台灣] 離開有妳的城市














Taoyuan, Taiwan

妳終究不克前來
而我也一意要離開
離開這座有妳在的城市

Wednesday, February 11, 2009

[台灣] 君子茶



Taipei, Taiwan

知道我嗜煎茶,每每有友人同事到日本旅遊,就貼心地幫我帶一包半盒回來,這人施捨一包、那人託送半斤,量雖不大,頻率總高,因之我這煎茶癮總一路迷迷醉醉不致斷炊發狂。閒來煮壺清香的煎茶,佐一部富韻味的好電影,兩者同樣溫潤心肺,人生至高的佳好享受。

有這麼一回,朋友L幫我從京都南方的井六園帶了包高級煎茶,素雅的長型紙盒,淡淡幾筆禪透的書法,一拆開,細緻的棉絹仔細裹繞裝著茶葉的錫箔袋,我舒開紙絹,小心剪開錫袋,一股清郁茶香撲鼻而來,好茶!袋中淡幽的茶氣隱隱,我把鼻子湊在袋口不忍離開,酗煎茶多年,我知這可是煎茶少有的高點了,仔細溫了一泡茶,將剩下的茶葉妥當收起放入密封瓶。真好喝,但真不捨得喝它,平常時我總還喝著台灣自日進口買來而我總懷疑是日本將劣材出口的次等品煎茶。

之後自己一走了趟越南,買了幾盒桃茶、薄荷茶,平日渴飲的茶種遂漸多樣。那桃茶是茶包,然則二三十包擠在一個錫箔袋內,開封喝了一包,怕剩餘幾十袋受潮,東張西望,不得已將它們與井六園的日本貴族同擠一罐,兩茶背貼背,在密封罐裡平等相持了好一段時間。

幾日前打開茶罐,桃茶的艷香像是煙火般噴射發出,簡直嗆人。我心底暗道不妙,那低調簡實的煎茶氣味根本不是對手,不說罐內氣味全被壓過,就算我把煎茶的開口撐開,鼻歙挪近嗅動,那淡淡綠茶香根本完全隱去不見了,像是靈魂出竅的軀殼。

我哀嘆了一口氣,不死心,拿了個沖茶袋裝了一小撮煎茶茶葉,慎重將之放入杯底,徐徐以溫水沉之,用時間輕輕喚它,念念有詞像是招魂法術。

這煎茶果然在水中又緩緩再生,墨黑色的葉子在茶袋中四向舒展開的同時,那沉著簡煉的茶氣,又緩緩輕飄了開來。我輕啜一口透著綠意的水漾,心想這真是亂世中遁世的高人,俗艷艷的紅塵中的自持不染的淡淡君子茶。

Monday, February 09, 2009

[越南] 撥海














Hanoi, Vietnam

繽紛高彩度的世界裡
我總是在想
你何時前來為我撥開洶洶紅海

Sunday, February 08, 2009

[希臘] That Summer



Mykonos, Greece

從希臘回來後,我找來卡山札契斯所著的「希臘左巴」一書,一頁一頁,重新溫習起我的溫熱猶存的希臘記憶。

沒去作者所述的克里特島,故事與我的希臘行也八竿子打不上邊,然而看到卡氏描述的這段,卻讓我扎實深刻地想到了在米克諾斯島的這個陽光充實的夏日晌午。

卡氏說:「置身於快樂之中的人們往往不知道自己是快樂的。只有等到快樂消逝,回首瞻顧那一時刻,我們才會突然發現—有時甚至大為驚訝—那時我們是何等的快樂。然而,在這塊克里特的海灘上,我不僅置身於快樂之中,同時還知道自己是快樂的。」

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