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September 28, 2015

[古巴] 瑪莉,之一


Havana, Cuba

瑪莉有兩間客房,早在古巴於2010年有限度的開放個人經濟之前,就開始透過各種管道接待外國旅客,一開始屬兼營性質,還在哈瓦那大學任職的她,辛苦地把B&B當成副業,對不足的家用提供很大的貼補。等到她自大學退休了,政府也經濟解禁了,瑪莉開始風風火的經營這事業第二春。

只有兩間房間,每天接待量最高也不過五人,不過這正好不超過已經65歲的她的體力負荷。早上豐盛的早餐、客人退房後的大刷洗、日中的採買、夜間擔任住客的免費諮詢,瑪莉的一天,恆常被工作填得滿滿的,終年無休。她恆常帶著笑容,有住客想要聊天,她絕對奉陪,遇上不多言只圖清淨的旅人,也識趣地保持距離。在這小小公寓裡,她蝸居在最小的房間內,把大房全部騰出營業。

每天晚上,我一身汗臭回到瑪莉的Casa,她馬上削一顆當季芒果給我,我與她分享一天心得,也陪她看看電視,聊聊古巴現狀。她早起晚睡,經營Casa全無幫手,我總好奇她如何保持旺盛精力,她笑笑,我是為了家人哪。

良好的服務,無懈的地點,很快有旅行社與瑪莉合作,媒介來自各國的旅行者,因此就算沒有廣告,也不在導覽書上出現,瑪莉的Casa如今有了好口碑,各國旅人,尤其是德國,一日無隙地住進她的兩間客房。

我問瑪莉,你有想過哪天去德國看看嗎?瑪莉說,有一天我會去的。

很久以後,瑪莉跟我說,她甚至此生還沒有離開過哈瓦那。


Wednesday, September 23, 2015

[古巴] 鳳凰花


Cienfuegos, Cuba

暑熱炎炎,雖然無雨,這裡的溽熱全然不遜於夏日台灣。每日終早至晚,我遂伴著自己渾身的汗臭在街上,流浪漢一樣走逛著。

正是節上,鳳凰花全國燦開,湛藍天、血腥紅,兩週的染眼洗腦,拓印心版,成了我襯底難忘的古巴夏日印象。

這顏色實密、高飽和度的紅花,不代表結業,跟驪歌無關,它們只是老老實實地,將紅通通的夏日忠實地演繹在街頭、在公園、在高空。把紅色羅織進了這個夏天的意識與潛意識裡。

社會主義的鳳凰花。

Tuesday, September 22, 2015

[古巴] Malecón


Havana, Cuba

Malecón總是旅人對哈瓦那的第一印象,這條長達七公里餘的海濱道,從東邊的舊城區出發,一路蜿蜒向西,經過許多的歷史建物、殖民建築,最終抵達西側摩天高樓林立的Vedado區。新聞上關於哈瓦那的報導,總是由此開始,尤其夏日颶風侵襲、強浪拍岸的景觀,最是讓緯度相彷、夏秋颱風屢訪的島國台灣人民,有了很多的似曾相識之感。

不似早被觀光客攻陷的舊城區,Malecón如今還是當地住民的憩閒聊天之處,黃昏以前來,堤岸外的礁石,錯落著揮竿的釣客、游泳的親子,堤內防上,人們三三兩兩面海、背海而坐,沿著堤走,會與慢跑者錯身,會撞見許多公共藝術雕塑,有小販提著簡易紙箱做成的保冷盒賣雪糕,有人賣花生,當地情侶不時光顧。運氣好時,還有音樂家在此練習、演奏。

夕陽漸落,在Malecón的人們就一一成了漂亮剪影,讓人想起Wim Wenders紀錄片電影Buena Vista Social Club (樂士浮生錄)裡,那些自在的靈魂,與加勒比風的音樂。

再晚一點,路燈點上,暑熱漸去,整著海濱就更舒適宜人,更無時代與壓力之感了,雖然在哈瓦那,本來與壓力也就沒有太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