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anuary 26, 2019

小爸爸的重慶



Chongqing

很難不注意到他們父子倆,在重慶市中心極摩登現代的步行街上。

路人多數衣著光鮮,手上扱著甫包裝自兩側店家的提袋,笑語閒走。

他以棉繩揹了個竹簍,簍底編織嚴實,中段以上鏤空,簍口環邊覆了條毛巾,裡頭置個小娃。走得極慢,一路左視右看,偶爾停腳,凝望甚久,但無進任一商家細逛的打算。後頭攀在他背頸上的小男孩,身上穿著鼓脹脹的衣服,同樣安安靜靜,不斷左右轉頭,同樣好奇地觀看兩側的商樓與行人。

便這麼直直前行。爸爸真年輕,從身後看不出年紀,待見他回身望某店家,分明還是個十分年輕的小夥子,或許未滿二十。

這式竹簍,之前我只在雲南見過。我想像小爸爸或許來自重慶以外的某鄉間,或許,昨天或是前幾天的某一日,他曾經告訴小男孩:「乖的話,爸爸明天帶你去逛重慶市!」

又或許,我其實只是想起了好幾十年前,父母自鄉下帶我去逛熱鬧的台中市的某個場景。

Wednesday, January 23, 2019

寂寞的羅漢寺



Chongqing

國際知名的豪奢品牌幾乎都在號稱是重慶市正中心的民族路解放碑附近設了門店,這條徒步街區,寬敞新穎,不鋪柏油,地上貼滿了地磚,入夜後,兩側的摩天高樓商場打上了光、LED大屏幕的廣告閃爍迴轉照下,無數的輝芒便從地磚上等量華麗折射回映。走在民族路上,像是泅泳在商業與資本翻騰湧攪的物慾之河。

民族路一直走至底,右轉,有一千年老寺,稱羅漢寺,始建北宋治平年間。寺裡現存「明碑亭」碑石,依稀猶可辨其源自宋時字痕。羅漢寺內藏有古佛崖石刻佛像數百尊,一道長逾二十餘米的摩崖石刻,儘管保存狀況甚差,至少仍稱宋時原件,真跡可憫。

老寺於光緒時期添設泥塑五百羅漢,抗戰時期為日本悉數炸毀,俟戰後重塑五百羅漢,無奈幾十年後又在文革中被搗毀。如今廟裡看來甚為新穎的新五百羅漢,為三十餘年前市府撥款再次重塑而得。

古寺殘存千年,如今雖無遭毀搗之虞,但是新的壓迫換了一個方式前來:那近乎是三百六十度環繞的店招與摩天高樓。廟瓦之後,是新式高樓的玻璃帷幕,在廊下仰望,看見的不是大佛,而是大樓;聽見的不是經誦,而是車喧凡音。僧眾在此間修行,最近紅塵,既出世,又極其入世。

樓宇擁擠相伴,熱鬧得!但是我覺得羅漢寺真寂寞。


Monday, January 21, 2019

太虛重慶



Chongqing

冬夜飛抵霧都重慶,地勢聳塹起伏,立體若電影「全面啟動」那般,交錯著「江、山、城」,嘉陵江、南山、重慶城。大霾伴著大霧,同樣四處跌宕相伴,那麼的濃重,以致終於到了渝中半島,我竟望不清江的那側,視線只到江中,便幻術般隱入了太虛。

江邊還一景點洪崖洞,原是依山而建的吊腳樓群,幾經遷建,如今布滿了錯落華麗的燈飾,綿延數百呎,一入夜,黃燈蕩麗、光影鎏燦,像極了動畫卡通中立於幻境的熱鬧的油屋。油屋中滿是吃肆之地,鮮紅的辣飾、火鍋、花椒、薑鹽,伴著擦踵的人影晃綽,吆喝的人聲、滋滋的油響,這場景,怕是比任何攝影棚都還戲劇富滿張力。迷魂似地走逛,直到回到江畔酒店,闔眼入睡前,還得要幾番確認奇怪我是否身在清醒之境。

隔日夢醒,推窗,仍然霧在霾在,仍然看不清這城市。空汙指數那麼的高,滿街只有我一個人帶著突兀的防霾口罩,甚是疏離無依,而他們告訴我:「這是霧不是霾。」

Friday, January 18, 2019

古鎮新愆



Shaoxing

安昌古鎮,始建於明朝成化、弘治年間,全長一千餘米的老街依河而建,河南為民居,河北為商市,不甚寬闊的兩岸之間有拱、樑、亭等各式古色石橋相連,稱是「碧水貫街千萬居,彩虹跨河十七橋」。河邊長廊帶著頂棚,遮陽擋雨,棚下有各式店鋪作坊、台門弄堂,清雅之至。民宅保存猶好,宅前青石板鋪成的路面,泛滿時光的真淳之味,行走其中,彷彿走在歷史的絹帛上。

小小的小鎮,卻有「紹興師爺館」、「安昌民俗風情館」和「安昌文史館」開館迎客,文風自信而飽滿。

當地人民在水邊浣衣、在簷下長廊聊天休憩、在小店門前的木桌打牌,生活不驚、歲月甚好。古時富庶的水鄉,大抵就是這等風景。

反而是喧鬧的遊人打擾了這景致,遊人也改變了古鎮的商家生態,很多的餐廳、很多的紀念什物店、很多的茶館、河面很多載客的烏篷船,商市更為商市,而民居也頗受干擾。還未到那臨界點,但我隱隱感覺到,似乎再過不久,廊下聊天的老人就要散去、樸實的民居就要易手為旅店、古老的麵館就要賣起咖啡。

而我,是那個帶著罪愆的獵奇觀光客。

我們希望古鎮為古鎮,我們又有意無意催古為新,這是我作為一旅人的恆常憂心。

Sunday, January 13, 2019

單車風暴記



Beijing

中國的共享單車產業盛極而衰,不斷傳出倒閉、轉賣、押金無法領回...之事,感嘆之餘,也來說說自己的親身體驗。

2016年夏,我開始在北京街頭看見摩拜(Mobike)單車的橘色身影,有回在出租車上和師傅談到這現象,我記得我們當時的結論是 「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彼時,我的賃居處離公司近兩公里,是個尷尬的不近不遠的距離,不趕時間時,我走路上下班,一邊觀察沿路許多不認識的北方樹種、花種。時間稍緊,我可能乘公車、打車,或是搭彼時還甚流行、一次兩元、只在上下班時間運營、專門接人自地鐵站至辦公大樓區的稱之「擺渡車」的一種民間巴士。

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打著「隨時隨地有車騎」號召的共享單車,春筍般滿城皆是,除了橘色的摩拜,還有黃色的OFO、藍色的Blue Go Go、綠色的UniBike...,百家爭鳴,皆乎每個顏色都有各自的代表單車出現。(後來果然還有白色、金色、彩虹色等的各式品牌。)一開始是每趟一元,新進者打出了每趟0.5元,掃二維碼付費,不用擔心零錢問題。

滿城新穎的共享單車,不用車樁,隨處可停,對於人口極稠密之大城如北京城者,實在是太過方便。十月起,我付押金加入了彼時市佔率最大、也最容易在街邊找到車的摩拜與小黃OFO,開始了上下班騎單車的生活。

除押金外,前半年幾乎沒再付過其他費用,競爭實在太激烈了,各家業者不斷推出免費試騎、免費月券,即便付費,也是象徵性的五元、十元月票、雙月票,不限次數騎乘。跨業合作甚多,打車可送車券、騎車可線上搖彩也送車券,總之我的APP內除月票外,永遠還有用不完的免費券。

舉國都陷入了共享單車熱,甚至媒體開始反覆宣傳這是中國新四大發明的其中一項(另三項為高鐵、網購、行動支付)。

也正是我大量出行大江南北各城市的時間,在每座城市似乎都見著其獨特的共享單車品牌,這產業大者恆大,某些中小業者選擇了摩拜、OFO猶未投放車輛的二、三線城市,積極搶攻市場,希望佔得一席之地,由鄉村包圍城市。

必須承認,我是這共享單車熱潮中的極大受益者。尤其造訪各座陌生城市,公車不便、打車太貴,騎乘共享單車在每座城市閒逛,最易親人,幾無成本,又擁有極大的彈性,不用擔心得押證件或者單車遭竊。各大業者不斷投入新車款,路上永遠有最新、最好的車可挑。走路、公車、出租車、共享單車,彈性組合,當時的旅行,交通從來不是難題。

不過這營運模式的可行性很早就被懷疑,只憑押金套現投資,而無真正的營運收入持續挹注,不會是個健康的產業。百家縱然爭鳴,其實前幾個月就看到,某些小型業者的車儘管新穎,因達不到規模經濟而乏人問津,很快布滿了灰塵,因此更不會有人願意騎乘,很快地朽壞在路邊。更重要的,自私的人性是這共享產業的最大殺手,人們從來沒有善待這些單車,任意毀壞的狀況時有所見,很多車被丟到了河裡、被拆了椅墊、被撞壞了車把...。停車問題更是引人詬病,不用車樁,共享單車問世後,地鐵站口、人行道上永遠被各色單車蜂巢般幾乎封死,所謂「單車墳場」見諸每座城市,市容大壞、資源廢置,人們迭聲抱怨。

業者猶不斷得到一輪又一輪的增資,電單車出現、海外業務開始拓展,我曾在奧地利維也納看到一輛孤零零的OFO停在Schwedenplatz地鐵站口,吃驚地張大了嘴。

2017年下旬,倒閉潮湧現,購併、整併時有所聞。資金壓力太大,街上投放車輛已經過多,新車停止進入,舊車衰化嚴重、許多被貼上了花樣繁多的廣告貼紙。到了2018年,要找到一輛沒有問題、好騎的單車漸成挑戰。每每,我騎著單車,覺得自己像在健身房踩飛輪有氧,好重的車輪!

也不過兩年,我的下自台灣App Store的OFO app突然無法運作,自然也退不回押金。再過幾個月,即便下自彼岸的App,退還押金也出現了問題,人們在該公司前大排長龍以退押金的新聞搏上了新聞版面。

潮起潮落,才發現,我意外見證了一段共享單車的興亡史,也想起了2016年與出租車司機初見摩拜的那段對話。


Saturday, January 12, 2019

懸空記



Datong

隆冬時節來到懸空寺,寒凍至極,但也因此,遊人甚稀,我得以在上下幾層的幾個主殿與棧道間來回反覆,觀之甚久甚詳。寺內規定,為保護這脆弱的木構建築,同時間參訪懸空寺的遊客不得多於八十人。倘使夏日旺季前來,人山人海,光排隊入內就得耗上半天,一旦入內,給人龍推著走,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在狹窄的寺內空間與棧道仔細觀覽。

是座儒道釋三教合一的寺廟,貢孔子、老子、釋迦牟尼於寺院之最高處。木質框架式結構,樑柱上下相嵌、廊欄左右相連,寺體始建北魏太和年間(西元491年),在距離谷底八十餘米的半山腰上暗托岩石,插樑為基,依靠廿七根木樑支撐全部寺廟主要建築,木樑一端依靠榫卯結構固定在山體之中,另一端則承接寺廟主體建築,並從主體建築下伸出一米左右以承接棧道部分,寺底還有十幾根不作結構承重的立式木柱,遠觀、仰觀甚為驚人。

相傳唐朝詩人李白與明代旅行家徐霞客皆曾到訪猶如懸之在空的懸空寺,並分別留下了「壯觀」和「天下巨觀」之歎。景區於是將「壯觀」二字俗氣地鐫刻在寺下峭壁,在岩下草坪上造景排出「天下巨觀」四個大字。

寺廟幾乎是掛於古崖,並利用峭壁之自然狀態來佈建懸空寺的層層殿閣,堪稱奇巧。但是視覺上,寺底那十幾根不作結構承重的立柱,大概才是引來世人讚嘆的注目焦點,廣告效果甚為巨大,這是廿一世紀的遊客心得。

不過,我在行之吱吱作響的棧道上攀欄遠望,想像自己正站在李白與徐霞客曾經也駐足站立過的地方,還是有一種玄異的歷史感。不覺壯觀,但覺珍惜。


Wednesday, January 09, 2019

鳴沙與月牙



Dunhuang

鳴沙山離敦煌市區真近,乘公車不過二十分鐘,我已經來到了沙漠邊緣。真是戲劇化的城漠分際,柏油路的這側,仍然綠意遍佈、房舍星綴;那側,細白沙漠大規模無限綿延,幾乎像是人工造景,或是更高科技的VR、AR成像,絕對滿足潮熱帶人民對於蒼涼大漠的浪漫想像。

鳴沙山,當地人稱其為「阿依艾庫木」,意為「有聲音的沙漠」。風吹沙動成響,大風便大鳴,甚是漠地奇景。

但是大漠他處早已見過,不足稱奇。我慕名而來的,是在鳴沙山麓,自漢代起即為敦煌八景之一的古老的月牙泉。

泉水早非月牙形,雖用線欄圈出了半月形,實則泉水漫溢,從高處望下,只是灘不規則狀的淺水塘。走近泉畔,幾株年邁的沙棗樹繞泉一側而生,更遠處,有幾棵千年胡楊,如果年份屬實,那就是生自宋朝時期的老樹。

遠看是白沙,這些細沙近看卻成五色,稱「五色沙」,有紅、黃、綠、白、黑五色,白沙為石英礦物,紅沙為長石,綠、黃、黑沙是不同岩石的碎屑,混雜在一起卻成神奇的金白色。說是日光曬熱的五色沙有治療腰痠腿疼與風濕關節炎的奇效,不過這類傳說多屬臆想或附會,只能一笑以對。

泉側的沙丘上建有月泉閣,頗有古風,卻是新樓。最早的月牙泉古建築,晚自清乾隆時期才出現,官廳廡廊,臨水而設,七真殿、玉皇樓、菩薩殿、龍王殿、天神殿、藥王洞、祖師殿、雷神台...,咸是道教建築。看廿世紀初西方探險家史坦因及伯希和等人拍的檔案照,樓宇斑駁、矮仄。不過即便如此、即便地處大漠邊隅,這些建築還是在文革時期遭致了完全的毀壞。現在的月泉閣,是建自晚近幾十年的事了。

為看月泉不同時間的光線景致,連兩日皆來,首日正午,次日向晚。果然色澤不同、氣溫差異亦極大。夕陽早早就沒入沙丘的脊線後,等待眾星出現穹空,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人潮多是團客,散得極快,不到六點,遊人幾希。整個月牙泉便幾乎是我與其他零星幾個遊人所獨享的了。

比較煞風景的,景區自早至晚不間斷用擴音器大聲撥放著那首兩日來聽得膩極的「月牙泉」:「就在天的那邊  很遠  很遠 有美麗的月牙泉  她是天的鏡子  沙漠的眼  星星沐浴的樂園  從那年我月牙泉邊走過  從此以後魂繞夢牽 也許你們不懂得這種愛戀  除非也去那裡看看  看啊 看啊 月牙泉 想啊 戀啊 月牙泉...」 閒坐沙上覽這泉閣夕景,我很想偷偷把擴音器的電線剪了。

回來後心癢,上網多查了月牙泉的資料。「由於環境惡化,現在月牙泉地下水已經基本枯竭,池內供水如今主要係靠水管輸入的自來水。 」

哎呀!月牙泉。

Sunday, January 06, 2019

登泰山



Taishan

古代帝王習在泰山封禪祭祀,答謝受命於天之恩。相傳自古以來,有七十二位歷朝首領至泰山巡狩祭祀,自秦以降,有十二位帝王來此封禪朝拜,第一個在此舉行大規模封禪儀式者為秦始皇,而漢武帝甚至千里迢迢八登泰山,大典曠世。

如今登泰山,一點都無古代之曠世神聖感。軟臥夜車南行山東,天亮時正好抵達泰安,旅店留下行李,我帶著登山杖,躍上公車,很快來到泰山山腳下的紅宮門。啟登。

說是從此處徒步登頂,需時六小時,不敢稍或耽擱,我希望登頂後,能在天完全黑前回到山下。

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公布的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遺產,步道修繕新穎,道幅寬闊,只要不是大假日來,山巖盤轉,鳥鳴啁啾,行走起來還算愜意。真正的挑戰,是路途少蔭、日光炙人,尤其過了中段的中天門,十分高遠處,已可遙望接近山頂的南天門,但目視距離仍是那麼迢遙、海拔落差是那麼的大,以致讓人興起這距離與高度真有可能走完嗎之感。

偷懶的人,自可搭公車直抵中天門,再乘索道輕鬆抵頂。但欲複製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經驗,非一步一腳印,揮汗茹苦,親嚐「十八盤」如天梯在八百米的距離間,以一千六百階,直升四百公尺,又怎能麼感受其中一二?

一路發汗一路脫衣至已經只剩內衣再無可脫,拄著登山杖,四圍盡是喘息之人,心裡大概都在盤算:僅此一次,登頂後下不為例。

三個半小時後,攀升1200米,穿過龍門、南天門,行過天街,登上玉皇頂。我望向遠方群山,山勢普遍不高,但是山線綿延、稜角分明,雲與霾盡在一定海拔以下。許多的摩崖石刻,碑碣處處,雲霧間有老建築群的紅牆玳瓦,很有一種想像中的道家仙境感。

莫怪帝王愛來,此處真讓人易生史學家班固所言「萬物之始,交代之處」的錯覺,來了這裡,更讓他們堅信自己就是天恩選賜的真龍天子啊。

仙氣覽完,凡人如我,又汲汲下山而去了。


Tuesday, January 01, 2019

北國失智記



Harbin, China

亞熱帶成長的小孩,北國偶遇飄雪,便易心神喪失,到了皚皚冰雪大世界,四面白煙、蒸氣邈邈,更易完全失去理智。

東北工業重鎮,到了嚴冬,哈爾濱之空氣質量指數恆常在「嚴重污染」與「有毒」上下徘徊。千里迢迢跑來,當然得上中央大街、得到結凍的松花江、得到太陽島雪博會。只是滿城人潮,沒有任何一人戴著口罩,令人甚為訝異。等到自己戴上口罩,不一會兒罩內呼氣而出結滿了水珠,唇嘴似是泡在漸升的水中,不可能戴得久,時不時得卸下口罩除水,摘除瞬間,水灑外套一身,還來不及撥掉,瞬間凍成了冰珠、冰條!

也罷,冰雪大世界嘛!童話裡是沒有霧霾的。哈爾濱無霧霾、哈爾濱無霧霾,我與眾人一樣,不需要戴口罩。

這麼容易便被摧毀、同化的理智。以致後來又看了遍「齊瓦哥醫生」,隱隱覺得自己理解更多了一些。

總結ㄧ下零下二十餘度的抗凍經驗:天冷無所謂,衣服穿暖便不怕。頭帽有絨毛貼耳,圍巾團團繞頸覆口,發熱衣、透氣套衫、羽絨服、極地級外套,發熱褲、加厚登山褲,厚襪絨鞋、腳底貼上暖暖貼,萬無一失!霧霾,那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