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November 02, 2007

[台灣] 西子之光



Kaohsiung, Taiwan

認識將近二十年的中學同學,再聚首,聊些什麼?

當年,一起打橋牌、玩社團、看電影,放學後在校外租賃處鬼混就是不願乖乖唸書,一起討論某位心儀的才女作家,一起在作文課後傳閱文章,看看彼此又寫了什麼愁之又愁的慘綠廢物。除了課業壓力外,果真日子純粹得毫無雜質煩惱。

更何況,以W而言,成績總是輕輕鬆鬆名列前茅,我猜想他應有個最完滿的中學時期。

我和Y及W在西子灣畔碰面,將近二十年,大夥全然脾性不變、毫不生疏,我只消取笑與自嘲一下彼此的老化情形,很快又和當年的神經線接上軌,一點都無任何不知所措的不是。只不過,三人分居各地,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負擔,這麼一聊開,除了回憶的甘甜,可以讓彼此笑了開懷,現實的生活中,難免多有苦澀,家庭、感情、事業、國事天下事…。

甚或是提到將近「前中年期」,大夥突然一陣惶惑,我們,不都好似才畢業嗎?不都還萬分青澀離大肚腩的中年期有好幾光年的距離?轉念一想,忝言青年著實有些勉強有些尷尬,「還是稱之壯年好了」Y事後說。我倒認為,就自稱青壯年吧,最不傷自尊也聽來最獨立有希望嘛不是?

想起最近正在閱讀的「親愛的安德烈」,作家龍應台給她廿歲才要步入社會的兒子安德烈寫道:「那些晨昏相處、相濡以沫的好朋友們,從此各奔四方,歲月的塵沙,滾滾撲面,再重逢時,也已不再是原來的少年了。」

所言甚是,黃沙撲滿面,歲月掛一身,我們以青春與世界搏鬥,二十年中總有攢下了什麼,二十年中也難免丟失了什麼。此刻,我們共坐灣畔的柴山上,知道彼此的撐持,知道共享的酸甜,遠方的台灣海峽在深夜中黑不可見,但是海上船光處處,彼此總是知道遠方就有彼此,彼此總是知道燈塔就在不遠的前方。

5 comments:

  1. "失去"了些什麼,也會"獲得"什麼,這"失"與"得"之間,很難能釐清,是好或壞,是對與錯,人生本如此吧!
    到了「中年前期」,開始拼湊過往的歲月,若老友們也一起加入"拼圖"的行列,這回憶才會更加完整。
    喜歡這句"彼此總是知道遠方就有彼此,彼此總是知道燈塔就在不遠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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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謝謝,朋友可是人生中極珍貴的資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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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也喜歡那與老朋友聚首的感覺
    輕輕的卻強而有力...
    淡淡的卻綿延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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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在西子灣旁看著夕陽的消失,似乎相映在這些年流失的光陰。
    在高雄生活了二十多年,最懷念的,還是和老朋友坐在西子灣的堤坊上,喝著啤酒,唱著歌,和聊不完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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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好景加好友,總是無限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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